蔡叶昭为学生们上烘焙课程。受访者供图
蔡叶昭在精心制作面包。受访者供图
15岁辍学，18岁开始学习专业烘焙，22岁成为世界技能大赛烘焙项目中国“首金”获得者，23岁担任世界技能大赛烘焙项目指导教练，如今的蔡叶昭已成长为世界技能大赛中国技术指导专家组成员。今年，蔡叶昭带领学生在法国里昂举办的第47届世界技能大赛中为中国队再摘一金。
对于这段“逆袭”的成长之路，蔡叶昭将其概括为一句话：“努力即运气，热爱即天赋。”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就像蔡叶昭自己描述的那样：“学习成绩垫底，初中毕业辍学。”这样的开局似乎并不乐观。他在回忆这段学习经历时坦言，当时是有些自卑的。
蔡叶昭出生在安徽省芜湖市，因为跟随父母外出打工，初中开始到无锡读书生活。由于不适应新的学习环境，加上原来的基础较差、课程难度逐渐提高，蔡叶昭感到力不从心，成绩一直“吊车尾”。
当时因为他年龄比较小，父母还是建议他继续学业，但他觉得自己在文化学习上实在不是个“天赋型选手”，于是没有听从父母的建议，打定了主意另谋出路。但蔡叶昭也明白，没有较好学历的他就这样步入社会，想赢得一席之地，就必须掌握一套过硬的技术。
那该选择学习什么项目呢？在人生的分岔路口，舅舅的面点铺成了蔡叶昭意料之外的“换乘站”。
“当时我舅舅在镇上开店，主营中式面点。那段时间我经常去帮忙，渐渐地我发现我对面食很感兴趣，便有了学习制作面点的想法。”后来，蔡叶昭进入了一所职业院校学习西点和西餐制作。兴趣使然的他很快上了手，“这个学习过程中，虽然身体是累的，但心里是快乐轻松的。”通过老师的鼓励和自己一个个作品的正反馈，他慢慢建立起了自信。
一年后，他找到一份月薪5000元的裱花师工作，对于当时的他来说绝对称得上“高薪”。
虽然所学的专业以蛋糕制作为主，但每周一节的面包课让蔡叶昭结下了与烘焙的缘分。“看着面粉、水和鸡蛋这些简单的原材料被制作成各种各样的面包，我有些着迷。”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在我身上很合适。”于是，蔡叶昭再次作出了新的选择——辞去了“高薪”工作，开始全心学习烘焙技能。那段时间，蔡叶昭的生活就是往返于寝室和练习室之间，面粉和烤箱是他最好的同伴。“那时候我就明白，成功是没有捷径的，想要做出彩，并不是件容易事。只有反复地练习、尝试、总结经验，循环往复，才有可能做出成绩。”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机会总是会留给有准备的人。2017年，在学习烘焙的第三年，蔡叶昭经过层层选拔如愿拿到了第44届世界技能大赛烘焙项目的中国唯一一张“入场券”，这也是中国代表队第一次派选手参加该项目的比赛。
备赛阶段，他更加“拼命”了。参赛内容与普通的烘焙制作在要求和品种数量上存在很大差异，更加注重选手的随机应变能力，这就需要蔡叶昭进行更为系统、全面的训练。
作为第一个参加该项目比赛的中国选手，蔡叶昭完全没有可借鉴的经验，TokenPocket官网只能一点点摸索。在老师的指导和陪伴下，蔡叶昭每天都不断地重复选胚、揉面、发酵、烘烤……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上百天。
一天揉十几斤面粉、在烤箱旁研究十几个小时，是家常便饭。“对于我们这个项目来说，快速入门可能需要天赋，但接下来要继续成长，就要能吃别人吃不了的苦、有别人没有的耐力。”蔡叶昭说。
功夫不负有心人。蔡叶昭凭借由100多个零件组成、包含沙滩和海洋元素的创意面包，夺得了第44届世界技能大赛烘焙项目的金牌。
颁奖典礼上，当国歌响起，身披国旗的蔡叶昭站在领奖台上激动地哭了。现在回想起来，他说那是他学习烘焙以来最开心的时刻，没有之一。
如今，蔡叶昭已留校任教，成为世界技能大赛中国技术指导专家组成员之一。但他每天长达十几个小时的“烘焙生活”还在继续。不同的是，从之前的老师带自己训练，变为了自己带学生训练。
他坦言，其实在世界技能大赛摘金后，有很多企业向他抛来过“橄榄枝”，但他一一谢绝了。蔡叶昭说，自己坚定地选择做教师，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自己老师的影响。“在学习烘焙的过程中，老师与我们关系都十分亲近，他们非常了解我们的需求，知道如何教学能让我们更快掌握技巧，并且倾囊相授。”在技能学习的过程中，他切实感受到老师们是如何帮助走上职业学习道路的学生们实现技能成才、技能报国的理想。他是受益者，也想成为“传益者”。
“能够在世界技能大赛夺冠，披着五星红旗是件非常骄傲的事情，我希望带着我的学生一起做到。”他对于自己作为教练能够“大展身手”充满信心。
转变的身份，不变的初心
在前不久举行的第47届世界技能大赛上，中国代表队选手李骏飞凭借出色表现摘得烘焙项目金牌，登上了最高领奖台。他所制作的榫卯结构“埃菲尔铁塔”面包作品，赢得评委们的一致好评，也受到了业界的广泛关注。
李骏飞的教练正是蔡叶昭，此次用榫卯结构制作“埃菲尔铁塔”面包的创意，亦是来自蔡叶昭所在的专家组。在这个设计提案通过后，蔡叶昭就带着李骏飞开始了一遍遍的实验。上百个结构和配件，每个都要烤得可以咬合一致，做到几乎“零误差”，这绝不是易事。
“我们希望把中国传统工艺带到世界的舞台上，尤其和这种起源于西方的面点进行结合，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国文化。这是一个展示中国工艺魅力、文化魅力的舞台。”蔡叶昭说。
2023年6月，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开幕。作为团十九大代表，蔡叶昭第一次走进人民大会堂。“多年来，我无论是作为参赛选手还是技能教练都是代表国家出征。能够参加这样的青春盛会，我很荣幸也很珍惜。”谈起当时的场景，他难掩激动和自豪。
一路走来，他见证了行业的变化，也感受到了国家对于技能人才培育体系的完善和重视。蔡叶昭说，他很庆幸自己赶上了一个好的时代，让技能学子有更宽更远的路可以走，让更多的技能人才有机会站在“世界之巅”。“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走好每一步，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些不凡的成绩。对得起手中的面团，更不负伟大的时代。”他说。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田昕禾
